威廉包紮好了手，從多多面前經過。

多多拉住他的袖子，擡頭望著他，“去哪兒？”

“換身衣服。”威廉還是一副自責的表情，卑微的答話，“我很快就下來，然後我們一起去養老院。”

多多點點頭，看著威廉離開。

波士坐到多多身邊，多多問他，“威廉的手是怎麽傷的？”

“還沒到養老院，就聽說爺爺被藏西蒙槍殺了，威廉像個瘋狗一樣揍倒了一棵樹。”波士聳聳肩，“傻乎乎的發洩一通，把自己的手弄傷也改變不了現實。”

多多能想象到威廉當時憤恨又懊惱的樣子。抿嘴，低下頭。威廉已經很自責了，自己剛剛說他沒用，他一定更難過。

“唯一的家人也去世了，我理解你的心情。”波士摟住多多的肩，朋友間聊天的口氣問著，“你知道威廉也有家人麽？”

多多低著頭說，“我是他的家人。”

“沒錯，但我說的是真正的家人。”波士說著，“威廉把你當作家人，但他其實也有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。”

多多擡起頭看他，“他們在哪裏？”

“一只狗一窩能生十只幼崽，威廉可不是他媽媽唯一的孩子。一年前世界大亂，所有的遠程交通工具停止使用，威廉在蘇格蘭的家人想辦法要接他回家，可威廉拒絕了。”

錢多多第一次聽說威廉也有家人，想想，所有的動物都變成獸人了，威廉也會有親戚，也會有屬於他的群族。

波士說著，“我和威廉認識了半年，一開始我很好奇他為什麽沒有群族，總是獨來獨往。後來才知道，是他單方面拒絕和家人團聚，選擇留在這裏，留在爺爺身邊。他說一旦交通恢覆，他的主人就會回家。”

說著，波士點點多多的鼻尖，“小家夥就是你咯，威廉一直在等你回來。他明明可以什麽都不管回老家生活，但他毅然決然要留在這裏守著這片家園，所以你別再說他什麽都沒做，別說他沒用，他會很難過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多多鼻頭發酸，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重覆威廉吻著他說‘威廉最喜歡多多了’的畫面。

哥芮拉在和亨利講電話，聽說了亞瑟的情況後，他告訴亨利怎麽能盡快代謝亞瑟體內的藥物。

哥芮拉走到多多身邊，打開手表免提，“多多，亨利有話跟你說。”

亨利的聲音傳了出來，‘多多，爺爺的事我很抱歉。我已經給爺爺註射了解毒劑，但沒想到藏西蒙會直接回來殺害了他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，我...沒能幫你保護好爺爺，對不起。’

多多眼眶濕了，對於爺爺的死他是很傷心，但他知道，罪魁禍首是藏西蒙。

“不是你的錯，我知道大家都在努力救我爺爺。”說著多多哽咽了，“沒有人需要跟我道歉。”

亞瑟聽到多多的聲音，在電話那邊安慰，“多多，爺爺的事我很遺憾，我知道爺爺是你唯一的親人。以後我們都做你的親人，你還有威廉，還有我們，要堅強，好麽？”

“好。”多多哭出聲來。

威廉穿著便裝來到地下室，聽到多多在哭，趕緊上前緊張的問著，“怎麽哭的這麽傷心？”說著拉起多多抱在懷裏，“剛剛你們都跟他說了什麽？”

威廉深怕哥芮拉講故事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。

“別擔心。”波士說著，“大家都愛多多，這是感動的眼淚。”

威廉幫多多抹去淚水，溫柔的說著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
波士揉揉多多的頭發，“我和哥芮拉去不了，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。”

淩晨三點，威廉牽著多多的手出門。

秋天的深夜又黑又冷，走出大門就是一陣風，威廉趕緊把多多的衣服合攏。

看著男人好看的手指幫自己拉好拉鏈，多多再也無法沈默了，他握住威廉纏著繃帶的右手，先說話了。

“以後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。”

這代表做錯事的家犬得到了主人的原諒，威廉只覺得一陣暖流沖向頭頂。

“嗯。”

男人喉間像是堵著什麽，就是輕輕一聲答應，都帶著濃濃的感情。

多多實在不忍心，望著威廉，紅著眼眶說，“剛剛我說的那些話，都是氣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威廉感動的連連點頭。

多多的眼眶越來越濕，“你不是沒用，我知道你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事。”

威廉立刻親吻他的額頭，“都是我心甘情願的，你別有負擔。”

多多輕輕說著，“威廉，以後你就是我的全部了。”

威廉柔聲回應，“你一直都是我的全部。”

“嗯。”多多和他對視，淚水盈滿眼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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